第二日见到阿鲁台时,阿鲁台已是大为亲热之态,抓着苏惘然的手,便要苏惘然为其讲述曹操之事。
苏惘然便信口开河起来,将那曹操如何连纵制衡,如何运筹帷幄,如何远交近攻,几乎将曹孟德夸得是秦皇汉武,唐宋明祖一般!
阿鲁台听得也是心潮澎湃,不由觉得自己真的如同治世乱世的奸雄一般,眼下蒙古的天下,竟已踩在自己脚下一般。
如此两人亲密相谈,便有三日之余,三日之后,阿鲁台已经是雄心万丈,恨不得自己招呼起十万铁骑,踏平这蒙古山原,倒是有求于大明,心下对苏惘然的态度,也是好转起来。
苏惘然见阿鲁台心动,便趁热打铁,“太师在上,在下讲起三国往事,倒也将正事忘了,还望太师见谅。”
阿鲁台见苏惘然已经自己开口,不由得感叹苏惘然的确也是一人精,笑道, “将军但说无妨!”
苏惘然朝东方略一叩首,“我朝天子,永乐皇帝,希望与鞑靼一部结好,愿认鞑靼部落王本雅失里为汗,封太师为和宁王,并助太师一统蒙古部落!与我大明永结秦晋之好!”
苏惘然知道此刻阿鲁台心急如焚,便也说得直接。
果然阿鲁台喜笑颜开,笑道,“本座也觉此甚好甚好!”
他是听到秦晋之好之时,虽不知秦晋之好一词的来历,倒是想到中原历来有和亲一事,心中不由得期盼,大明是否也会嫁一个公主过来,以图两族安宁。
苏惘然见到阿鲁台面带淫笑,不由得心中鄙夷,口中还是说道,“太师若同意,我即可便可回朝,愿禀皇上,送太师粮草兵器,助太师一统草原!”
阿鲁台笑道,“好!好!不过粮草兵器,我族并不缺少,将军若是回朝,还愿启奏大明天子,本座愿率鞑靼一部,与大明结为永世之盟!”
他心中想的结盟,其实倒是想和永乐皇帝结个儿女亲家,娶个大明公主,玩弄在床榻,当真可谓是天大的面子,而且又有公主在手,不愁大明不鼎力相助。
苏惘然见阿鲁台此时表情,真是恨不得一枪捅死这人模狗样的畜生,但还是面上带笑,说道,“太师放心!我大明一言九鼎,大师在此稍后一月,在下并当速归。”
其实哪怕就算真的和亲,又哪会是真的公主嫁到西域!自古以来都是在民间挑选女子,然后随便赐予公主之名,嫁到西域沙漠而已。
阿鲁台却是不知,还是笑道,“好!好!好!本座静候佳音!”
留下阿鲁台一人痴人做梦之后,苏惘然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目的地。
自然不是京城,是瓦刺一部。
瓦刺部实力稍逊于鞑靼,但也算略有几分实力,若得大明相助,剿灭鞑靼,也是顷刻之事。
苏惘然到了瓦刺之后,见到瓦刺首领,马哈木,依旧将他在鞑靼一部时的所为,换汤不换药的来了一遍,哄的马哈木也是蠢蠢欲动。
见此行目的达到,苏惘然留下不少细作,便打算班师回朝。
临行前一晚,苏惘然还在驿馆休息,正打算着进京之后如何和皇上禀报之时,忽闻得屋外有些吵闹动静。
打开房门之后,苏惘然见到自己的几名手下,已提刀在手,将一名黑衣服饰打扮之人,围困于庭院内。
黑衣人身形倒显得苗条,面上也戴着黑布,略看得到双眼,却看不出五官模样,手握弯刀,却也未有刺杀之意,只是和几名侍卫僵持着,看到苏惘然来时,便向他望去。
苏惘然心中猜测是名女子,因为蒙古大汉身形大多魁梧,于是便问道,“姑娘深夜来访,又是兵刃相见,所为何事?”他一面走近众人,示意侍卫退下。
毕竟,苏惘然自己也是功夫了得,岂会怕了一女子!
黑衣女子见被苏惘然说破,杏目一瞪,手中弯刀一挥,竟向苏惘然攻去。
蒙古人的确善于骑射,倒是步战,却是一般,这女子挥刀大开大合,竟也不顾浑身上下几处破绽,不要命地向苏惘然砍去。
苏惘然却不惊慌,伸手示意侍卫们不需靠近,自己甚至都没有躲闪之意。
蒙古女子见状,倒也吃惊,反而脚步间有些慌乱,苏惘然借机右手一挥,长枪无定瞬间从袖中挥出,伸长数尺,枪刃已经刺到蒙古女子面前。
这时倒是这女子慌了神,手中弯刀飞快地往后一架,硬生生地架住了苏惘然手中长枪,但也不挡其力,被苏惘然硬是压倒,单腿跪地,强行架住。
苏惘然见状,趁势飞身向前,一腿飞膝顶去,蒙古女子见状,又无法抽刀来挡,不由得伸臂去挡,哪架得住苏惘然来袭之力,一下子便被苏惘然一记飞膝撞的退后数丈,倒地吐血。
几名侍卫见状,立刻向前冲上前,拔刀架住蒙古女子,卸了兵器,押到了苏惘然面前。
苏惘然走上前,故作轻佻拿下女子的面纱,只见那女子面若桃花,眉目如画,娇靥如玉,玲珑的嘴唇,虽嫌太大了,广阔的额角,虽嫌太高了些,但那双如秋月,如明星的眼珠,却足以补救这一切虽不及中原女子娇柔的相貌,但是也有着几分不输于男儿的英气。
苏惘然看着她带着几分倔强的眼神,便正色道,“你是何人?为何行刺于我!”
女子扭头,一脸决然,竟也不想开口。
苏惘然懒得与她在此纠缠,笑道,“也罢,来人,押下去!我等即可起程回朝!”
说罢回头看了女子一眼,只见她听到回朝几字时候,脸色略变,之后倒也无恙,一脸坦然。
苏惘然不由得也感慨到这蒙古女子的烈性,但是心中思索起来。
此事,怕是很有隐情。
最有可能的,似乎此刺客是由蒙古三部之末的兀良哈一部派来,意图破坏大明与鞑靼,瓦刺的关系,但是苏惘然相信蒙古人应该不会犯这般愚蠢的错误,须知哪怕刺杀成功,也不会挑拨了大明与鞑靼,瓦刺之间的关系,或许会让关系难堪,但是首当其罪的,只会是兀良哈,因为鞑靼和瓦刺会将兀良哈一部当作替罪羊推出。
但是除了兀良哈之外,又会是何人派来的刺客呢?
鞑靼,瓦刺,皆有可能,也都有可能借此破坏大明和两部之间的关系,但是这样也太幼稚,须知这两部现在都和苏惘然达成了一些秘密的协议,如果想借此污蔑对手,未免也太不将苏惘然看在眼里了。
可是,哪还会有谁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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